民间故事：摄阳术

努力更幸福

谢秋生是个货郎，经常挑个担子，走乡串村。

　　明朝成化三年，六月的一天下午，谢秋生卖完了货，挑着空担子，哼着小调，正准备回村。路过野猪岭的时候，他忽然发现一个年近花白的妇人，正坐在一棵大松树下，一边揉捏着她的小脚，一边“哎哟哎哟”的叫唤着。

　　见状，谢秋生赶紧走过去，放下担子，蹲下身，关切地问了一声，“大娘，你怎么了？”

　　“刚刚在路边看到一条蛇，吓得我赶紧往山下跑，结果跑得太快，一不小心把脚崴了，现在根本就走不得路了。”那妇人叹了一口气，道出原委，又板着脸道：“哎哟，疼死我了。”

　　“我给你揉揉吧。”谢秋生曾跟人学过推拿之术，他以为一伸手便能让这妇人重新站起来。不料，他一番“大显身手”后，那妇人还是没法起身走路。谢秋生心中过意不去，便又问道，“大娘，你住哪里啊，要不我背你回去吧？”



　　“哎哟年轻人，这怎么好意思呢？我住在李家湾，距离此地还有十余里远。你背我回去的话，那还不把你累死？”妇人面露难色时，还急忙摇头摆手。谢秋生将她看了一眼，傻呵呵笑道：“我一担子货物挑满，得好几百斤呢，每日我挑着它们，可要走几十里的山路——你肯定没那些货物重。”

　　“这倒也是，不过那样做太麻烦你了。你我非亲非故，不必这样热情对我。”闻言，老妇人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。谢秋生爽朗笑道：“哈哈哈，一点儿也不麻烦。我娘告诉我，要多做好事，才会有好报。大娘，您就别跟我客气了——”

　　说罢，这小子爬上树，将他的货担藏到了一棵茂密的大树之上。随后，他才弯起腰来，将那老妇人背回了李家湾。老妇人姓李，一直住在李家湾。家中有个女儿，叫李秀丽，年芳十七岁，长得颇有几分姿色。谢秋生看到她时，眼睛都看得直了。

　　“秀丽，还愣着干什么？还不快给秋生倒杯茶去？”当谢秋生将李氏从背上放下，让她在堂屋里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后，她赶紧对李秀丽说道。

　　“好，秋生哥，你稍坐片刻，我马上给你倒茶。”李秀丽脸色一红，急忙倒茶去了。李氏在回家的途中，已经探到了谢秋生的一些底细，她对这小子也算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，对他的人品，更是赞赏有加，这个时候，她也有了想将女儿说给他的打算，于是又道：“秀丽她爹，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，虽然这些年少了他的调教，但她十分懂事，人还十分勤快，是个难得的好姑娘。”

　　“看出来了。”谢秋生恭维似的点点头，又附和道：“如果能娶到秀丽妹子这样漂亮的姑娘做老婆，此生就幸福了。”

　　“哈哈哈，有句话不是叫‘有志者事竟成’吗？只要你有心，一定能成功的。”李氏笑着给谢秋生打气，谢秋生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，于是赶紧抱拳还礼道：“谢谢，借大娘吉言，我一定努力让它变成现实。”

　　当时，已过了申时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，家家户户上空都冒起了袅袅白烟。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！李氏热情地留谢秋生吃了晚饭再走，谢秋生想跟李秀丽多待一会儿，自然不会拒绝这么美好的事情。

　　李氏为了报答谢秋生的援手之恩，又让李秀丽杀了一只鸡来款待他。李秀丽也是跟这个谢秋生看对了眼，于是假意说道：“谢大哥，我害怕杀鸡，每次过年时杀鸡都是我娘杀的，如今她腿脚不便，肯定没法杀鸡了。不知你能不能帮我杀鸡啊？”



　　“当然可以啊！”谢秋生抓住这个机会，尽可能多的跟李秀丽互动。在此过程中，二人又聊了许多话，越聊越是投缘。因此晚上，到了戌时，家家户户都吹灭了蜡烛，准备上床睡觉了，谢秋生都还不愿离开。不过想到只有她们娘俩在家，担心村人说她们的闲话，谢秋生又不得不恋恋不舍地跟二人告别。

　　这天晚上，谢秋生回到家时，早已过了子时。还好他爹娘都不在了，家里没人惦记，不然的话，这还不得把人给急死？次日一早，惦记着卖货之时，谢秋生连早饭都顾不得吃，便又挑了担子，去城里进了满满一担子货物，去乡下贩卖。他寻思着：早点儿把货卖完，好去李家湾，看看李大娘她们，顺便给她们带点儿礼物。

　　功夫不负有心人。下午未时，这小子又将满满一担子货物卖了个精光。他拿赚得的钱买了两斤猪肉，还有一些瓜果，去到了李老太家里。李老太见这小子又来了，心里十分高兴，赶紧又让秀丽给谢秋生弄几个下酒菜，她好陪他一起喝几杯。谢秋生当然是求之不得，在柴房里帮秀丽煮晚饭时，谢秋生趁机将一盒脂粉送给秀丽。

　　秀丽正是爱好打扮的年龄，对于谢秋生的礼物，自然十分喜欢，只听她甜甜地说道：“秋生哥，你太有心了，谢谢你。”

　　“不要跟我客气，只要你喜欢，以后我会经常送给你的。反正这些东西，我去城里进来，都十分便宜。”如此地一来二去，谢秋生跟李秀丽的感情迅速升温。一个月后，二人竟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。李大娘见时机成熟了，便让谢秋生找媒人上门来提亲。至于彩礼钱，象征性地给点儿就是了，唯一的要求就是：以后必须对秀丽好，不许欺负她。

　　谢秋生对秀丽是真爱，自然答应得信誓旦旦。于是，没过多久，二人便举行了婚礼。由于谢秋生父母都不在了，婚后，这小子便住到了秀丽家里，差不多是在她们家上门了。不过李大娘担心扫了谢秋生的面子，因此在外人面前，从不说他是上门女婿，只说他暂时住在家里，迟早会搬出去住的。

　　婚后，秀丽问谢秋生，“秋生哥，你每日起早贪黑，风吹日晒的，一天究竟能挣多少银子？”

　　谢秋生如实回答：“我卖的都是乡亲们日常生活所需的东西，本来价格就不贵，加上我又不想多挣他们的钱，每日最多也就只能挣五六十文铜钱。”



　　“这么辛苦，每日才挣这么点儿钱啊？我听堂哥李大江说，他在城北开了一个小酒馆，基本上每日都有好几两银子入账。不如你去他小酒馆里学学，将来咱们也在城里开一个，可比你四处卖货强。”李秀丽道。

　　谢秋生笑了笑，又皱了皱眉道：“这倒是个好主意，不过我又不认识那个李大江，他肯教我吗？”

　　“他是我大伯的儿子，我让你去跟他说说，他肯定会帮咱们一把的。”李秀丽说得信誓旦旦，然而第二日，腿已经好利索了的李大娘却从城里带回一个不好的消息：“李大江那小子认钱不认人，他说要学手艺的话，至少得给他拿八两银子。”

　　“八两银子？这也太黑了吧？咱们不学他的技术也罢。”李秀丽没想到堂哥是这样的人，气得她满脸黑线。谢秋生道：“秀丽，你的厨艺可不比酒馆里的厨师差，不如我去城里盘个店，你掌厨，我给你打下手，你看怎么样？”

　　“这主意倒好！”李秀丽一喜，满脸兴奋，不过很快她又担忧道：“可是，现在去城里盘个店的话，至少得几两银子啊！”

　　谢秋生道：“我这些年也存了些银子，十两银子足够了。”

　　听得这话，李氏和秀丽母女二人，都很是欣赏地朝谢秋生点了点头。次日，谢秋生便不下乡了，他带了银子，一早进到城里，四处打探。最终，在城南靠近城门的地方，盘了一个快要濒临破产的馒头店下来。

　　经过近十天的打整后，“城南小酒馆”正式开张营业。夫妻二人商量：以卖酒肉面食为主，秀丽主厨，谢秋生打下手，老娘李氏则帮着端茶倒水。在一家三口的共同努力下，城南小酒馆的生意很快就发展起来了，谢秋生和李秀丽的腰包，也一天天鼓了起来。

　　自古就有嫉妒之人，当有人看到这个小酒馆在城南一带爆红之后，便花钱雇了几个无赖，上酒馆来无理取闹。这群无赖以一个叫吴二的年轻人为首，这些家伙，只要主顾肯给钱，他们几乎什么活都要接手，从不管那些道德仁义。



　　成化四年，四月的一天上午。吴二带了三个无业流民，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城南小酒馆中。这些家伙一坐上桌子，便大声对李氏吆喝道：“太婆，把你们店里好吃好喝的统统给爷们上上来，记住了，动作要快，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　　“相公，这几人怕是来闹事的。我弄一两个小菜稳住他们，你快去找蔡师爷来帮忙。”李秀丽在后厨听得几人的吆喝声后，赶紧走到帘子后朝前堂里望了一眼，这一望便看到了生得獐头鼠目的吴二，瞬间便知道他是来搞事的了，于是这样对谢秋生说道。

　　蔡师爷是王县令身边的红人，早在三年之前，他就与善良的谢秋生结下了不解之缘。及至他在城里开了酒馆后，他还经常带人来照顾他的生意。他曾经还信誓旦旦地对夫妻二人说道：“在城里办事，难免被人欺负，倘若有那一天的到来，你们一定要尽快到县衙里告知我，我一定会拔刀相助的。”

　　谢秋生相信李秀丽的判断不会出错，于是从酒馆后门溜出，急急去了县衙找蔡师爷帮忙。吴二跟他那三个狐朋狗友，从当日午时，一直吃喝到了未时，一个二个地都喝得东倒西歪了，这才踉踉跄跄起身，准备离去。

　　见状，谢秋生赶紧凑上去，笑眯眯说道：“几位爷，麻烦把今天的酒菜钱结一下，一共六两银子。”

　　“我们才喝了一杯酒，吃了一片肉，你们竟然要六两银子？你这不是黑店吗？来呀，把它给我砸了！”吴二就等着谢秋生自讨没趣地来找他要钱了，于是见他伸手要银子后，立即招呼他的人实施了罪恶的计划。

　　随着一阵“乒乒乓乓”之声响起，店内的八张桌椅，包括一些碗筷，便被这四个无赖砸得满地狼藉。李氏见了，气得差点儿晕厥过去，还好李秀丽在后面一阵安慰，她才渐渐静下心来。

　　吴二将酒馆砸了之后，又想带人扬长而去。这时，谢秋生又笑眯眯地上前说道：“几位爷，我们早就想换桌椅和碗筷了，可一直不舍得出手。哪想到你们今天帮了这么大的忙呢？呵呵，麻烦你们把这些损失给了再走。我们也不要多了，加上刚才那些酒菜钱，一共给二十两银子就可以了。”



　　“哎哟，你小子还想要钱啊？我看你真是掉钱眼里去了，来呀，给我打！”吴二一声坏笑，又招呼众人动手。哪知，他话音刚落，谢秋生抬起一脚就踹在了这小子胸脯之上。吴二整个身子，瞬间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。另外三个家伙见状，急忙挥起拳头来围攻谢秋生，可能他们做梦都没想到，这个谢秋生小时候曾跟祖父学过三年武功。及至开了酒馆，他每日清晨都还会练练拳脚。于是，不到三下五除二的功夫，谢秋生便又将他们丢了出去。

　　吴二没捞到半点儿便宜不说，反而挨了一顿打，气急败坏的他再无计可施，只得跑去搬救兵了。这个救兵，便是他的大舅子曹让。曹让在衙门里当捕快，因为经常请人吃饭喝酒，在衙门里倒也是混得开。这小子得知自己姐夫被酒馆的人欺负了之后，哪咽得下这口恶气，于是立即带了四名经常跟他一起喝酒的衙役，去城南小酒馆找谢秋生的麻烦了。

　　哪知，谢秋生早找了蔡师爷来帮忙。因此，当曹让看到蔡师爷站到他面前，指出吴二的罪状，要求他赔偿二十两银子时，曹让万般无奈，只得踢了这小子两脚，让他自己向谢秋生夫妇赔礼认错。

　　吴二哪赔得起这笔钱来？只得跪下来向谢秋生求情，同时告诉他：这事儿都是城北酒楼的老板李大江让他这么干的。原来，一个月之前，李大江扩大了规模，在城南又开了一个酒楼，里面装潢十分豪华，取名“望月楼”。他本以为这个酒楼开张之后，城南的百姓都会进去照顾他的生意，哪知酒楼开了一个月，每日都是门可罗雀。而与之一街相隔的城南小酒馆里，每日午时和傍晚的生意都是爆满的。嫉妒心十足的李大江，便认为是谢秋生夫妇抢了他的生意。由于他和李秀丽是堂姐弟关系，不好直接出面让谢秋生夫妇关了酒馆门，卷起铺盖回李家湾去，于是他就暗中买通吴二，让他带人去砸了城南小酒馆。

　　哪知，吴二偷鸡不成蚀把米，不但没有办成事，还把自己供了出来。李大江简直是悔不当初啊，可事已至此，他也硬着头皮认了下来。为了少不挨，他主动找到谢秋生夫妇认了错，又赔了他们六十两银子作为补偿，这事儿才算了结。

　　经历了此事后，城南小酒馆的生意更加火爆了，李秀丽也更加忙了。谢秋生怕把她累着，便花钱请了两个厨师在后堂帮忙。如此一来，李秀丽倒是闲了不少，这时候，她就十分心疼地对谢秋生说道：“秋生哥，现在挣钱不容易，多请一个人，就多开一个人的工钱啊。你还不如少请一个厨子，让我也挣点儿工钱啊。”



　　“娘子，钱是赚不完的，你现在的任务主要是给我们谢家传宗接代啊。”谢秋生坏笑着道出了他的真实意图，原来，这小子想要孩子了。别说，夫妻二人结婚两年，那事也做了不少，但让李氏和谢秋生都有些诧异的是，秀丽的肚子一直不见凸起。谢秋生便认为是自己不够用功，于是请了两个厨子，把秀丽换下来，好让他休养生息。

　　李秀丽得知谢秋生的真实意图后，这才红着脸笑道：“原来是你想当爹了啊，那我得赶紧努力给你怀一个了。”

　　话说得好听，然而，这种事情，说怀就能怀上的吗？当然不能！又经过了半年的用功后，李秀丽的肚子依然不见隆起，她便怀疑自身出了问题，便多次让谢秋生纳个小妾。

　　谢秋生对李秀丽是情有独钟，哪肯照办？多次表示道：“娘子，这辈子我就只爱你一个人，如果你不能生养，那我就不要孩子了。”

　　李秀丽听了这话很是感动，不过她并不想让谢家绝后，于是她自作主张，找了好几个媒人，给谢秋生物色对象。可媒人一连给谢秋生介绍了十余人，他都没有看上。李秀丽无奈，只得将此事作罢。

　　转眼，到了成化六年五月。一天上午，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，说说笑笑走进了城南小酒馆中。当时正是巳时，店内还没有上生意，谢秋生正在柜台上打瞌睡。一个穿白衣的妇人在一张八仙桌旁坐下后，便扬长声音对他说道：“掌柜的，客人都来了，你怎还不来上茶呢？”

　　“来了！”谢秋生一惊，慌忙提了茶壶走上前去。这时，他才看到刚刚说话的那个白衣女子长得肤白貌美，顾盼生辉。至于她身旁那个红衣女子，虽然明显逊色了一些，但也是很有姿色。谢秋生只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，便像丢了魂似的。这一幕，正好被前来帮忙的李秀丽看了个真切，于是她主动凑上来跟二女唠嗑。经过打探，李秀丽得知这二人是翠花楼新请来的古筝师，一个叫白菁，另一个叫红柳，都是卖艺不卖身的。



　　白菁不仅长得漂亮，谈吐还十分文雅，看样子应该是读过书的，李秀丽不禁都对她动了心。于是主动与其示好，时不时地又派人送些点心到白菁的住处。如此一来而去，李秀丽就跟白菁舒适了。趁此机会，她又邀请白菁到他们的新家作客，白菁每次皆是赴约而行。而每次，饭吃到一半的时候，李秀丽便借故离开，只留下谢秋生一人陪着。

　　谢秋生自然明白李秀丽的良苦用心，这个时候，他似乎也忘记了跟她海誓山盟，厮守一生的承诺。于是，在美貌的白菁面前，他开始了主动追求。白菁似乎也钟意这位年轻有为的酒馆老板，交谈中也不住暗送秋波。如此一来二往，这二人也就腻在一起了。

　　六月，谢秋生便将白菁娶回了家中。李秀丽为了让白菁帮谢家传宗接代，几乎每晚都让谢秋生跟她睡在一起。谢秋生也是不负所望啊，经过两个月的耕耘，白菁终于有了妊娠反应。谢秋生闻听此言，一时间也是兴奋不已，整日把白菁当宝贝一般供着。哪知，没要到多久，白菁竟上吐下泻，直接晕倒在床上了。

　　谢秋生吓得急忙请了城里最好的郎中来为白菁医治，这郎中一把脉，仔细一探，就连连摇头道：“不好，有人暗地里给白夫人吃下了滑胎散，虽然大人保住了，但是她肚中的那个，却没了。”

　　“什么，滑胎散？”谢秋生吃了一惊，万万没有想到，家中还有如此阴毒之人。究竟是谁呢？当时，家中除了白菁外，还有李氏，李秀丽，以及她的丫鬟碧云居住。谢秋生心中寻思：丈母娘李氏，包括李秀丽，都是极力希望白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，好为谢家延后的。如此一来，她们就可以排除嫌疑了。剩下的这个人，自然就是碧云了。难道是她，起了歹心？

　　谢秋生一恼，立即找了鞭子，将碧云好一阵毒打，可碧云始终不承认是她下了药。这时，虚弱的白菁将谢秋生叫到床前，偷偷说道：“相公，那个滑胎散只有药店能够买到，你去药店暗暗一打探，不就知道是谁买的那药了吗？”



　　言之有理！谢秋生点点头，当日吃了午饭后，他便独自去了城南一带的几个药店。药店的掌柜都认识他，其中，城南药店的杜掌柜见到他后，便笑着问他：“谢老板，你和李老板娘结婚多年，难道都不还不想要个孩子吗？前日她竟然来滑胎散，想必是你们有了，又不想要的结果吧？”

　　什么？李老板娘来买的药？难道是秀丽？谢秋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经过再三确认，他才得知：确实是李秀丽买了此药。难道，这个毒妇是嫉妒菁儿为我怀了孩子，所以千方百计从中作梗吗？谢秋生一恼，回到家后便去找李秀丽对质。可李秀丽哭着脸，始终不肯承认她买了滑胎散，只说当日她染了风寒，去找杜老板拿了治疗风寒的药物。

　　谢秋生便认为李秀丽是在撒谎，于是便拿出鞭子，准备家法伺候。这时，白菁忽然拖着病恹恹的身子来为李秀丽求情，李氏也在一旁好言相劝。可李秀丽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，还是不肯向白菁赔不是，谢秋生无奈，只得给她一个下马威道：“你不给菁儿道歉，明日一早你就带着你的老娘回李家湾去，我不想再跟你这样的毒妇一起生活。”

　　李秀丽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，只得含泪而道：“好，我走，我和老娘马上就走——”

　　就这样，李秀丽带着老娘李氏，悲伤地离开了谢秋生在城里所买的新家。谢秋生待白菁修整了数日后，又开始与她夜夜笙歌，准备再造一个小人出来。哪知，这白菁还没任何反应，谢秋生却一天天消瘦起来。

　　转眼到了这年七月，谢秋生已经卧床不起了，而白菁却是越发光彩照人。七月初九这天早上，白菁起了床后便准备去酒馆继续收钱，谢秋生眼看自己快不行了，便在床上央求她道：“菁儿，今日能不能去李家湾帮我走一趟，我——我想再见见秀丽。虽然她曾做了对不起你之事，可她终究是我的结发妻子啊！”



　　“哈哈哈，其实，你家秀丽，并没有做对不起你之事，只是我让菁儿，联合那个杜老板，以及刘郎中，在你面前演了一出戏而已。”就在此时，李大江忽然从幕帘后走了出来。直到这时，谢秋生才意识到：白菁竟是这小子花了高价，安插在他身边的一棵棋子。目的就是离间他和李秀丽，最终将李秀丽和她老娘赶走，然后他们好各取所需。李大江这么做的目的，自然是嫉妒心和报复心加重，想把谢秋生彻底整死。而白菁这么做，或许只是为了挣李大江给他的钱而已。

　　可惜的是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。就在李大江和白菁得意不已之时，李秀丽带着一个道士，以及蔡师爷又闯入了房中。原来，李秀丽被谢秋生赶出家门后，并不死心，她便请蔡师爷暗中调查白菁的底细。这一查，便将白菁和李大江二人给查了出来。李大江罪行败露，最终被杖打八十大板，罚没家产，发配边疆充军去了。而那个白菁，据说还是个邪修之士，她来到谢秋生身边，一方面是为了挣李大江的钱，另一方面还是想通过她所学的摄阳术，吸取谢秋生身上的精元，借以达到她修炼提升的目的。

　　在那得道高人的帮助下，白菁也被抓获伏法。她这一走，谢秋生的病也就一天天地好起来了，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，郑重地向李秀丽和李大娘表示了歉意。经历此事，谢秋生明白了许多道理，他深知，一个人是挣不完所有的钱财的。要有舍才会有得！从此后，他不仅挣钱，还经常做一些善事，城里的人都叫他谢大善人。又过了一年，李秀丽竟为谢秋生诞下了一对龙凤胎，这还真是好人好报啊。

　　这个故事告诉我们：多行不义必自毙。人生在世，一定要多做善事好事，可不能像李大江一样夜夜在灵魂的花园里栽种嫉妒的荆棘去害人，否则就是害人害己，得不偿失啊。
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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